上海远成科技两高出台新药品司法解释后三年前“武汉远成公司涉非法经营案”终撤案

用户投稿 2025年08月29日 09:08:02 10 0

两高出台新药品司法解释后三年前“武汉远成公司涉非法经营案”终撤案

近日，“武汉远成公司涉非法经营案”有了新的进展。红星新闻记者从该案当事人及辩护律师处获悉，2022年8月25日，湖南省慈利县公安局决定撤销该案。

2019年7月5日，武汉远成共创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远成公司”）前任法定代表人叶思和时任法定代表人胡新华，被湖南省慈利县警方抓捕。因涉嫌非法经营罪，两人于2019年7月6日被慈利县公安局刑事拘留，后被取保候审。

日前，慈利县警方以“本案依据的法律、司法解释发生变化”为由，决定撤销此案。这意味着，该案被告单位、被告人，均无罪。

↑2022年8月，慈利警方作出撤案决定

案件回溯

湖北民企销售化工原料，被指“未经许可经营药品”

据武汉远成公司前任法定代表人叶思回忆，2019年7月5日，湖南慈利县公安局民警以配合调查为名，将她和该公司一名员工从武汉带至慈利县鲤鱼桥派出所。

2020年1月10日，慈利县公安局侦查终结，以武汉远成公司、被告人胡新华、陈茜、段茂慧、张峰、陈静涉嫌非法经营罪，向慈利县检察院移送审查起诉。

在审查起诉阶段，该案经2次退回补侦、3次延长审查起诉期限。2020年7月24日，慈利县检察院将此案向慈利县法院提起公诉。随后，慈利县法院立案审理。

↑2020年7月慈利县检察院指控武汉远成公司非法经营罪

2022年9月2日，叶思接受红星新闻记者采访时说，案发前她没有参与远成公司的日常管理，当时不知为何会被抓捕。2019年7月16日，她被取保候审，之后才知道是因为‘非法经营药品’。”

据叶思介绍，所谓非法经营的“药品”，是指武汉远成公司旗下销售的两款化工原料——“4-甲基哌嗪枸橼酸盐”和“他达拉非”。

据企业信息查询平台，武汉远成公司成立于2009年12月，主营业务涉及香精香料、食品添加剂、医药中间体、胶原蛋白、动植物提取物等产品的研发、生产及销售。胡新华为该公司现任法定代表人，叶思为大股东，持股比例达到60% 。

2020年7月24日，慈利县检察院就该案向慈利县法院提起公诉。

起诉书内容显示，慈利县检察院经审理查明，2016年至2019年，武汉远成公司在未取得《药品经营许可证》的情况下，安排张某等人采购具有壮阳功效的他达拉非、枸橼酸西地那非，并安排陈某、段某慧等人在全国各地销售。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单位武汉远成公司违反国家规定，未经许可经营枸橼酸西地那非、他达拉非等化学原料药、扰乱市场秩序，胡新华等被告人系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直接责任人员，“应当以非法经营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案件争议焦点

涉案产品是否属于“原料药”？

红星新闻记者梳理案件资料时获悉，武汉远成公司的涉案产品是否属于原料药，是本案的争议焦点之一。

根据当地市场监督管理局提供给慈利县公安局的复函认为，4-甲基哌嗪枸橼酸盐，又名枸橼酸西地那非，和他达拉非的生产与经营需要经过许可。公诉机关据此认定武汉远成公司“未经许可经营化学原料药”。

该案主要辩护律师徐昕则认为，武汉远成公司涉案的两种产品为化工原料，而非药品或原料药。

徐昕对红星新闻记者表示，进口产品4-甲基哌嗪枸橼酸盐是化工原料，不应被认定为枸橼酸西地那非。“两者从名称、HS编码、化学结构、性质上都有本质的区别。且该货物是经海关依法查验后进关的。”

在徐昕看来，他达拉非同样属于化工原料，而非原料药。徐昕认为，根据《药品管理法》，一种物质是否属于药品，要根据《中国药典》和药品标准来进行判定，“而《中国药典》和药品标准并没有将他达拉非归为药品。”

红星新闻记者注意到，2021年3月，慈利县法院因“案件管辖权问题”，将该案退回慈利县检察院。

案件转折

两高出台相关新司法解释后

警方以“法律、司法解释发生变化”为由撤案

2022年8月25日，慈利县公安局最终做出撤案决定。根据撤销案件决定书，慈利县公安局以“本案依据的法律、司法解释发生变化”为由，决定撤销此案。

公开资料显示，2022年3月4日，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联合发布《关于办理危害药品安全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下称“新药品司法解释”），于2022年3月6日起施行，2014年发布的相关司法解释同时废止。

据该案相关辩护律师介绍，所谓的“法律、司法解释发生变化”，是指新的药品司法解释出台后，“无证经营‘药品’将不再构成非法经营罪。”

红星新闻记者注意到，新药品司法解释中删除了2014年药品司法解释中第7条关于“未取得药品经营许可证，非法经营药品，情节严重的，以非法经营罪定罪处罚”的规定。

律师说法

“对于无证经营真药的行为可给予相应的行政处罚，不宜适用非法经营罪”

针对新药品司法解释，对毒品药品犯罪案件有深入研究、办案经验的北京市盈科（广州）律师事务所律师王红兵向红星新闻记者介绍，新药品司法解释将2014年药品司法解释中第7条关于“未取得药品经营许可证，非法经营药品，情节严重的，以非法经营罪定罪处罚”的规定删除，在实践中，确有多地检察院对非法经营药品行为作出不起诉或撤诉决定，理由同样是“法律、司法解释发生变化”，因此，本案警方作出撤案决定，是有法律依据的。

王红兵还指出，具体到武汉远成公司一案，一种物质是否属于药品，要根据《中国药典》等来进行判定，当地市场监督管理局并无权力进行认定，其复函对于司法机关而言，只具有参考价值。

王红兵还向红星新闻记者分享了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副主任、一级巡视员周加海2022年3月关于“危害药品安全犯罪司法解释解读”的讲座内容。

公开报道显示，在这场讲座中，周加海指出，新药品司法解释出台后，对于无证经营真药的行为可以给予相应的行政处罚，不宜适用非法经营罪，构成其他犯罪的依法处理。

此外，最高人民法院主管的《人民法院报》亦曾于2022年8月11日刊发文章《未经许可经营药品的行为该如何定性》。文章作者朱铁军、朱鹏锦供职于上海市普陀区人民检察院。

该文指出，未经普通许可的药品经营行为，在原则上不构成非法经营罪，因为该行为社会危害性有限，通过行政监管足以规制，没有必要动用刑罚这一最后手段。

红星新闻记者王剑强实习生李龙靓

责编邓旆光编辑杨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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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成物流被公司员工申请破产清算？曾是中国最大民营合同物流企业

南都记者获悉，11月1日，依据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消息，上海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发布公告，申请人杜厚华以远成物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远成物流）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且明显缺乏清偿能力为由，向该法院申请对远成物流进行破产清算。

破产案件的申请分为两类主体：债权人和债务人。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债务人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债权人可以向人民法院提出对债务人进行重整或者破产清算的申请。债权人提出破产申请的，人民法院应当自收到申请之日起五日内通知债务人。债务人对申请有异议的，应当自收到人民法院的通知之日起七日内向人民法院提出。人民法院应当自异议期满之日起十日内裁定是否受理。人民法院受理破产申请前，申请人可以请求撤回申请。

公告提到，远成物流对此申请若有异议，应在公告7日内向法院书面提出，并附相关证据材料。按照远成物流对媒体的回应称，此次属于员工个人行为，公司已经在做其工作，但同时表示，公司目前遇到了很大困难，正积极应对。而南都记者查询发现，有资料消息显示，申请人杜厚华是远成快运集团的财务总监。

“申请对企业破产清算的债权人有很多种，比如如果涉及工资拖欠等问题，员工也是公司的债权人，可以申请”，北京志霖律师事务所副主任、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中心研究员赵占领告诉南都记者，“但申请破产清算不代表法院一定会受理、进入破产清算程序，能否进入破产清算程序，主要看是否有证据证明该企业资不抵债，如果只是拖欠工资或者部分债权人的钱款，未必就说明该企业必然达到资不抵债的程度。”

公开信息显示，远成物流成立时间可追溯于1988年6月18日，黄远成在广东省广州市荔湾区成立“广州市荔湾区大远成储运贸易公司”，主要业务是从事储运货运代理、汽车运输等业务。1996年，广东远成储运贸易有限公司正式被批准登记注册，注册资金人民币300万元，2年后开通第一条铁路行包快运专线，此后业务开始由广东向全国拓展，涵盖铁路、公路、航空等，旗下拥有五大业务板块：远成物流、远成快运、远成供应链、远成物流城、远成冷链，曾被称为“中国最大的民营合同物流企业”。

2018年5月，海航集团旗下供销大集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为进一步提高公司资产质量、增强公司核心竞争能力和盈利能力，拟以43.4亿元购买四川远成物流发展有限公司70%的股权，远成集团重庆物流有限公司、宿迁京东奥盛企业管理有限公司、西安华鼎供应链管理有限公司分别持有四川远成物流股份约87%、8%和4.8%。如本次交易完成后，远成物流将成为供销大集的控股子公司。

据了解，远成物流的盈利模式主要是公路干线基础运输模式及“仓干配”一体化模式，为大宗商品、快消品、家居家电、纺织服装等行业企业客户提供合同物流和定制物流服务。彼时曾有分析称，供销大集与远成的合作，能够协同自身、海航系航空货运业务以及京东的国际物流网络等资源，为擅长地面物流的远成补齐航空等方面“短板”，构建新的商流物流一体化运营模式，有利于商家商品对于消费者的精准触达，并为物流智能化升级提效。

然而收购进展并不顺利。同年11月底，供销大集再发公告称，鉴于外部环境发生变化，为切实维护上市公司和全体股东利益，终止收购远成物流相关资产。期间，就曾有关于“远成物流欠薪”的消息几度在社交网络流传，尽管后来被官方辟谣，但远成集团董事长黄远成在今年年初的公开信中也总结坦言：“2018年是我们远成的发展史上最艰难的一年”。

黄远成表示，2018年，远成集团先后经历了“银行抽贷断贷而造成的资金链断裂”，“企业为了自救而转型业务模式及人员精简优化”，供应商挤兑、拖欠员工工资数月等问题，“如今公司大力投资的快运项目在经营管理上受到了重创，严重亏损”。他提到，“2019年远成将以供应链金融和信息科技有机结合，深化合同物流的业务，推动快运网络加盟的全面合作，提高信息科技的服务水平，让物流、快运、科技三驾马车并驾齐驱，重树远成的服务品牌。”

南都记者注意到，今年3月，远成集团宣布重新启动快运全国网络，全面开放快运平台，将是以盟商和资方为主体、由远成快运集团推进把控的全新运营模式，还声称将打造以赋能盟商为出发点的信用体系。在7月的一次会议上，远成确立了快运的发展方向——加盟式经营、直营式管理，目标到10月要实现全国各省区的干线网络联动。

在国内快递市场集中度已超80%的背景下，较为分散的快运市场被不少物流企业视为转型破局的新机遇。南都记者梳理了解到，今年以来，就有聚盟、卡行天下、壹米滴答、运去哪等多个公路或综合物流运营服务商获得融资，同时顺丰等传统快递企业也相继提出将打造综合物流服务商和科技平台，不断拓宽业务边界。

有业内人士指出，在行业“马太效应”日渐显著的趋势下，企业如果不具备充分的市场规模、没能在各自细分领域占据头部位置，很难再获得资本的青睐。快递行业专家赵小敏认为，远成物流在发展路径和关键战略决策中出现明显错误，快递快运等业务转型不够聚焦，“什么都想要，又不懂得适当舍弃”，出现目前的局面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赵小敏告诉南都记者，基于快递企业纷纷高速发展并上市的背景，以及面临供销大集收购失败的情况下，远成物流应该尽可能借助资本市场、以相对更低的价格来和行业上下游的上市公司做关联交易，实现借壳上市、引入更多外来投资，否则也应该及时为业务做“减法”——经营面从全国性网络压缩成区域性网络、收缩“战线”，但可惜的是这些出路远成并没有选择，以致到目前缺乏足够的资金、人才、流量等关键要素，较难以得到进一步发展。

采写：南都记者傅晓羚